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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次相親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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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為此而妥協,就算是不妥協,也會因此而遲疑。只要有多一點的時間,哪怕只有一天,他都想要努力爭取,試著勸服她留下孩子。

可他怎麽都想不到,她竟會將文件丟還給她。

“這覆印件,已經不再重要了。”

他身子一僵,她的話如雷貫耳地在耳邊響起。

“展耀確確實實是我不願意放棄的,但那是曾經。現在,它落在蘇穆弈的手上,就算它不再屬於我,但我知道,蘇穆弈定會好好管理的。”

她相信,蘇穆弈定會讓展耀起死回生,重現舊時的輝煌。

裴聿臉色一白,任是他怎麽想,都不曾想過這自己握在手裏的最後的一張皇牌,原來,竟連她一句話

都留不住。

蘇涼仰著頭看他,經過了這份遺囑覆印件,她不由得想起了在蘇宅時蘇穆弈所說的那些話。

“裴聿,展耀的事是你做出來的嗎?”

他知道她在等待自己的答案,他的嘴角溢出了苦澀,知道自己這些話出口以後,恐怕,她再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回頭了。

只是,他明知道他有其他選擇,他甚至可以選擇繼續隱瞞她欺騙她,可到了這個地步,他卻是選擇了將一切坦白。

“當初那件案子你拿來給我看,問我該怎麽辦的時候……那一件案子,是我在背後做手腳的,是我讓人給你們不合格的材料。但是,我只做了這麽一件錯事。”

她忽略他話中的深意,手越攥越緊。

“只是這麽一件,卻足已將展耀毀掉。”

雖是一件,之後的事卻也是來得順理成章,錯不全在他,卻是因他而起。

她冷笑,不再說話,心卻從此墜入了谷底,不再有一絲的覆原。

他看出了她的想法,往前邁了一步。

“蘇涼,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將它留下來。”

他的語氣,是那麽的不容置喙。

蘇涼早就料到,她冷冷地勾起一笑,帶著些許嘲諷睨著他。

“今天你能將我從手術臺上拉下來,可你能擔保它最後就能安全無恙地出生?只要我不想留它,那麽多的是辦法讓我流掉。”

他倏然瞇起了眼,她話中的狠,讓他有些分辨不出她這是在威脅他還是當真抱有這樣的想法。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賭不起。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這個孩子,對他來說就是上天賜予他的驚喜,是他和她惡劣關系的紐帶,從知道它的存在開始,他就一直在猜想它可能會有的模樣。究竟,是男是女,是比較像他,還是會比較像她。

他甚至連未來都想好了,要給它最好的教育,以及最深沈的父愛。

可從未想過,她竟是連這種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他闔了闔眼,而後慢慢睜開,眼底的哀戚溢出了眼眶。

似乎,保住這個孩子,他就只剩下這麽一個選擇。

“好,我答應你。”

幾乎是在他這一句等待已久的答覆落地,蘇涼一直垂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從被他知曉孩子的存在開始,這個就是她想要達到的目的,她想保住蘇穆弈,也想從他的身邊逃離。她費了那麽大的力氣,為的,不就是這一句話麽?

可是為什麽,當她聽見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臟的地方還是會不自覺地抽痛?

蘇涼放在身側的手悄然地攥成了拳頭,她強迫自己咽下那些苦澀,嘴角緩慢地勾勒起一道向上的弧度。

“我們,離婚。”

裴聿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悲慟的目光瞅著她,許久之後,轉身離開。

冰冷的手術室內,她杵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門口,臉上的笑才終於落空。

她的手撫向小腹,嘴唇微抖,在心裏跟孩子說著道歉的話。

……

……

之後,蘇涼回到自己的病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去了一趟蘇穆弈那邊。

過去的時候,蘇穆弈已經醒過來了,正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她過去打招呼,順便將裴聿答應的事情全部告訴他。

蘇穆弈顯然很驚訝,特別是聽到裴聿答應跟她離婚的時候。她的態度反而淡淡的,訴說的過程就如同在講別人的事。

她走出醫院,宋磊正站在門口等著她,她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沒想,宋磊邁開腳走到她的面前。

“蘇小姐,總裁吩咐過了,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太過操勞,讓我送你回去。另外,總裁也讓我轉達,離婚的事他會安排,不過恐怕蘇小姐要等上一些時日。”

蘇涼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坐進後座便望向了窗外。

不久後,宋磊將她送到了歐陽曦所在的醫院。

她推開車門下車,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宋磊站在車邊,望著她的身影不由得嘆起氣來。

病房內,舅舅跟舅媽都不在,惟獨容月一個人坐在床邊打瞌睡。她先到床邊看了歐陽曦一眼,這麽久了,歐陽曦仍是沒有一絲起色,似乎,就如同醫生告訴他們的一樣,恐怕歐陽曦這一輩子都不會醒過來。

容月性子跟她一樣倔,認定了的事就不再回頭,因此,她既已決定要守在歐陽曦身邊,那麽,就肯定不會退縮半分。

她走過去搖醒了容月,容月睜開眼,睡眼惺忪地望著她。

“蘇小涼,你回來了?”

她輕聲地“恩”了一句,便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

容月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你怎麽了?為什麽看上去有點怪怪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話說到後頭

,她的語氣不禁急促了起來,就連臉上也布滿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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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涼將離婚的事告訴了她。

容月聽後,不禁連連嘆氣,又是氣憤又是擔憂,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間。

“蘇小涼,我很高興你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以後,我就是這個孩子的幹媽。”

她笑,將頭靠在了容月的肩膀上。

既然已經決定要與裴聿離婚,那麽孩子的事她沒想要繼續瞞著舅舅舅媽。舅舅舅媽得知後,也沒多說些什麽,只是淡淡地說,她決定的事,他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敦。

接下來的半個月,蘇涼都行走在家裏跟醫院之間。

她不時會去探望蘇穆弈,所幸,蘇穆弈的傷勢並不重,醫生說,再過半個月就能離開了誓。

在這期間,蘇涼的孕吐開始了。

但凡吃進肚子裏的,沒多久就一陣反胃後嘔吐出來,最後就像是吐上癮了一般,日日夜夜地吐,甚至連黃疸水都給吐出來了。

舅媽孫雯忙去忙外地給她準備止吐的東西,盡量讓她吐得太多。容月見她整天抱著馬桶嘔吐的陣仗,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

這半個月下來,她楞是瘦了幾斤,人看上去也憔悴許多。

孫雯總說,這個孩子這麽會折騰人,指不定以後出生後定是個名副其實的搗蛋鬼。反倒是蘇涼時不時會摸著肚子,之前沒感覺,等到有了孕吐,才讓她有那麽的一種感覺,這個孩子,真的存在。

其實,她並不覺得這個孩子以後鐵定是個搗蛋鬼。有時候她吐得天翻地覆,辛苦得快要哭了的時候,她都會撫著肚子對這孩子說讓她別折騰自己,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後來,她的孕吐果真沒剛開始那麽辛苦了。

舅媽說,這個現象很正常,懷孕的女人孕吐的時間有的並不是很長,等孩子三個月以後,她的孕吐就會停止了,食欲也會跟著上去。只是,她仍是固執地認為,這是孩子知道她的辛苦,所以心疼她了也不再繼續折騰了。

蘇涼真的覺得,這個孩子,當真體貼她的。都說母子連心,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她很慶幸,當初自己決定留下它。

而這半個月以來,裴聿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然,他卻會經常差遣宋磊送一些小東西過來。有時候,是一些開胃的小零食跟滋補的補品,有時候,是一些孩子的用品。

他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是男是女,所以,送過來的東西都是雙份的。除去一些嬰兒的玩具外,還有一些可愛的衣服。

她沒有讓宋磊送回去,但也沒接受,只是仔細放進了雜物房裏,不看一眼。

之後,她聽說那一次醫院一別後,伊可韻住進了他們曾經的那個家裏。

她不知道是羅頤柳讓伊可韻住進的,還是伊可韻自己搬過去的,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裴聿沒有反對,不然的話,伊可韻早就被趕出來了。

蘇涼盡量讓自己不去看不去聽,任何有關於裴聿的事她都選擇視若無睹,她現在全副心思都投駐在孩子身上。

……

……

裴聿拖著疲憊的身軀推開家門。

裏頭燈火輝煌,他在玄關換了鞋,擡步走了進去。

一抹身影迎了上來,卻在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並沒有繼續往前。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想要搭理,打算越過她上樓。

伊可韻擋在了他的身前,她穿著一件真絲睡裙,身體的曲線在單薄的睡裙下完美地呈現。她仰著頭看他,眼底滿溢著期待。

“阿聿,你回來了?我給你做了夜宵,不如……”

然而,她的話並沒能繼續說下去,眼前的男人便越過她大步地朝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伊可韻臉上的表情一僵,忙不疊回過身。

“阿聿!”

她走近他,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男人扭過頭,那兩道劍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放手!”

伊可韻一怔,眼底閃爍著不甘。

“我都住進來快半個月了,為什麽你就一直不肯好好看著我?到了現在,你心裏還記掛著那個女人嗎?她已經不要了!她要跟你離婚!”

裴聿抿著薄唇,半瞇的黑眸蘊藏著危險。

“就是因為你住進來了,我才會縮短呆在這屋子裏的時間。你以為住進這裏你就是這裏的女主人麽?伊可韻,你有我爸媽撐腰,並不代表我亦要聽從你。”

伊可韻眼眶泛紅。

“在你眼裏我就這麽惡劣嗎?阿聿,我住進這裏,不光是阿姨和叔叔希望著,也是我想要努力一下。我愛你啊,我就在你的身邊,我能陪著你與你攜手走過,甚至從不會懷疑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可你為什麽偏偏要留戀蘇涼?她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的事,與你無關。”

他摔開她的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逼我,不然的話我

tang寧可住到公司裏。”

伊可韻沒敢再糾纏,他走上了樓梯,隨後,身影消失在二樓方向。

她咬著下唇,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走到這一步了,仍是一無所得。

她走到飯廳,那擺放在飯桌上的精致美食皆是她親手準備的,如今,卻成了一樁笑話。

她伸手,將桌子上的菜全部揮落在地上,那一聲聲的清脆響聲,讓在廚房忙碌的林姨跑了出來。

“怎……怎麽了?”

她看著一地的狼籍,似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伊可韻狠瞪了她一眼,轉身向二樓走去。

住進來的這段日子,不管她用了什麽法子,都沒辦法睡在主臥內。她沒了辦法,惟有選擇最靠近主臥的次臥當作自己的睡房。她在路過主臥的時候,那扇門並沒有關牢,她能清楚地聽見房內傳來的聲響。

裴聿似乎是在打電/話,偌大的房間裏,就只有他一道聲音。

“……你明天回來收拾東西,我會告訴林姨的。好……我都能答應你……”

隨後,他的語氣頓了頓。

“涼涼,孩子……還好嗎?”

接下來,便是一陣靜默,似乎,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選擇直接掛斷。

伊可韻站在門口,眼底充斥著驚詫。

蘇涼懷孕了?那個女人,竟然懷孕了?!

想到這裏,滿腔的憤怒油然升上心頭。她握緊了手,悄然無聲地回去自己的房間。

主臥內,裴聿看著被掛斷的通話,神色略略有些恍惚。這是半個月以來,他第一次接到蘇涼的電/話,本是懷著雀躍的心情,沒想到,卻是這般的結果。

她明天要過來收拾留在這裏的衣物,她……想要徹底跟他斷絕所有關系。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苦笑,這半個月,她一直都拖延著沒去辦理離婚的事,說到底,還是尚存著一絲的奢望。沒想,如今竟是避無可避了。

他將手機撂在了一邊,坐在床鋪上蘇涼習慣睡的那一邊,望著落地窗外。

一整夜,他都沒有闔過眼,像雕塑般坐在那,等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他才稍稍動了動,身子傳來了一陣麻意。

他深呼吸一下,等那種麻意消失後,起身蹣跚著腳步走到浴室梳洗。

再出來,他的狼狽已被洗刷一空,裴聿特地挑了一件以往蘇涼最喜歡的西裝,換好以後便一直坐在椅子上,等待著。

蘇涼向來都是很準時的,當林姨上樓來說她已經到了的時候,他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下去,而是在走到鏡子前仔細檢查著儀容,確定無誤後,才推開/房門。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出主臥,主臥旁邊的次臥便在下一秒開啟了。

伊可韻走了出來,偷偷地潛入主臥,看著齊整的房間,眼底滲進了透骨的冷意。

……

……

由於打算過去收拾東西,這一天早晨,蘇涼很早就起來了。

屋內開著暖氣,她剛起來的時候並沒覺得什麽,可當她拉開落地窗的窗簾,看見外面的世界被一層白色所覆蓋,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冬天,已經來了。

X市的冬天,今年特別冷。

前陣子沒察覺這天會變得這麽快,早一天還只需穿單薄的長袖,一夜過去後,竟得穿羽絨類的大衣了。

她下樓用過早餐,跟舅媽說了要出去,孫雯叮囑她路上小心點,她應聲,隨後便出了門。

到了住宅區門口,蘇涼下了計程車,剛想跟司機說讓他在外面等一下,司機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後他一臉抱歉地望著她。

“小姐,不好意思,我家裏出了點事,我必須馬上趕回去。”

她一怔,知道自己不好拒絕,便說了幾句體貼的話,掏出錢包付了車資。

車輪在雪地上輾過,發出些微的響聲。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X市很久沒有下過這樣的大雪了,記憶中,就只有在年幼時曾經見過。當時,她仍住在舅舅裏,因為外面太冷不能出去玩,便經常跟泠於晨站在窗前往玻璃呼氣,看著水蒸氣渲染小小的那一處透明。

只是,往事已焉。

她拉扯了一下駝色長大衣,深呼吸了一下,擡步走了過去。

她以為,裴聿這會兒應該是在公司才對,可當林姨來開門,告訴她裴聿還在主臥時,她的面靨上不禁流露出一絲譏諷。

都早上將近十點了還不起床,這換著是在古代,就是君王沈溺美色不早朝了。想他和她在一起時,裴聿是每天六點多就起來了,再晚也不會超過八點,如今想來,定是她沒有女人該有的魅力,所以不管她怎麽撒嬌哀求,他也不肯陪著她一起賴床。

她以為,這是他的習慣,可是現在才發現,一切只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蘇涼在客廳的沙發坐了半個多

鐘頭,裴聿才走下樓來。

一身黑色的西裝,將他的完美身體襯托了出來,完美的面部曲線勾勒出一種狂肆的雄性張力,那雙深邃的黑眸半瞇,舉手投足間,如同世界的王者,所有人都必須匍匐在他腳下膜拜。

裴聿就是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曾給予她專屬一人的傾世溫柔。然而,直到最後她才知道,裴聿並非只給她一個人的溫柔。

蘇涼並沒有將目光過多的投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重新低下頭給好友容月發短信。

容月知道她今天過來這邊取東西,叮囑她不要逗留太久以免又讓自個兒不愉悅。她快速地輸寫,沒有發現裴聿望過來的視線。

男人站在那裏一直緊緊瞅著她,直到林姨過來問他是否要用早飯,他抿著薄唇,拒絕了。

緊接著,他便大步地向大門的方向走去。一會兒以後,大門傳來開了又關的聲響。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整個高聳的肩膀倏然垂了下來。

事到如今,她仍是沒有辦法面對裴聿。深怕自己跟他再處在同一個空間裏,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再次崩潰。

那個男人,總是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她的情緒起伏。或許,只有等到她徹底離開以後她才能真的放下吧?

想到這,她的手下意識地撫向了已經微凸的小腹。

她告訴自己,婚姻失敗不要緊,經歷了兩段不如意的愛情不要緊,起碼,她還有這個孩子陪在她的身邊。等到以後,她就與這個孩子相依為命,再也不依靠男人。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等到裴聿走後,她才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想到二樓去收拾東西。

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樓梯的拐彎處,隨即,一道熟悉萬分的聲音傳了過來----

“喲,這不是裴太太嗎?”

蘇涼的動作一頓,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慢慢地擡眸望向站在樓梯平臺的女人。

伊可韻身上穿著一件性感的吊帶睡裙,領口開得很低,可以清楚看見外洩的春光。她甚至是只此一件衣裳,那胸前的兩點在單薄布料下顯得輪廓凸現,下身裙擺部分更是短得可以,那潔白的大腿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這樣涼爽的衣著與外頭大雪覆蓋的冰寒天氣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的臉上隱約可見淡淡的酡紅,還有那脖子上刺眼的吻痕無一不在提醒著她這個女人與她丈夫方才上演了一場怎樣激烈的床上運動。

此時的伊可韻看上去似乎是剛從床上下來,只匆忙地套上了一件睡裙。她慢慢地走下樓梯,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麽,而後是一臉的歉疚。

“我差點忘了,現在這屋子的主人是我。”

蘇涼冷笑。

“可你別忘了,裴聿身份證配偶欄上的名字是我。”

聞言,伊可韻的臉色丕變,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蘇涼不想與她有過多的糾纏,擡步走上了二樓階梯。可是還沒邁上幾步,後邊某個女人冷不妨譏笑出聲。

“蘇涼,你還真把自己當作一回事了?你以為,裴聿的身邊有了我以後還會有你的位置麽?我勸你還是別再癡心妄想了!”

她的腳步一頓,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伊可韻,是我蘇涼不要了你才撿著了現成的,別給臉不要臉了。難道,你就不怕我在裴聿面前揭開你的假面具?”

豈料,伊可韻不怒反笑,眼底盡是得意。

“你去說啊!我倒是想要看看,裴聿最後是會選擇相信你還是選擇相信我。畢竟,過去的那些事情都是擺在那裏,你要想自欺欺人也沒人會攔著你。”

蘇涼不理她,徑自走上了二樓。

衣帽間在主臥裏,她要走進主臥才能到衣帽間去取衣服。

推開主臥的門,淩亂的床鋪首先印入眼簾。蘇涼不敢去看,目不斜視地走向一旁的衣帽間。

拿出行李箱把屬於自己的衣服通通裝進去,她沒打算把裴聿買給她的東西帶走,只帶走她在住進來以前拿過來的東西。

伊可韻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尾隨她進了門,正倚在邊門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不要把什麽貴重的東西偷偷拿走了,然後跑到外面就跟別人說,我家裴聿不肯支付你贍養費。”

蘇涼不說話,直接將她當作透明人對待。她動作熟稔地整理著衣服,臉上就連一絲的傷感憤怒都沒有,伊可韻在旁看著,不禁暗暗咬牙。

她很快就整理好了東西,拖著箱子就往外走。與伊可韻擦身而過的時候,伊可韻恨恨地望了她一眼,那眼底蘊藏著冷冽不屑。

蘇涼走下樓,沒再看這屋子一眼,也不顧林姨的挽留,推開大門就走了出去。

外面依然是一片冰天雪地,潔白的大雪成了唯一的顏色。

她踩在雪地上,提起腳時可以看見烙在雪地裏的深深腳印。幸好馬路上的雪不是很多,都被人掃到了路旁以免影響交

通。但由於昨天下了一場大雪,很多交通工具都癱瘓了,路上根本就不見有太多的車輛經過。

蘇涼不禁有些懊惱,站在路旁不停地張望,可就是沒見到有一臺車子經過。

她將手放到嘴邊呵氣,白色的霧氣出現在視線前。掌心因為水蒸氣泛起了淡淡的一層薄汗,可沒消一會兒,寒冷再次取代了溫暖。

後面傳來腳步聲,她疑惑地往身後一看,發現伊可韻竟然穿了一件貂毛大衣走了出來。

她走到她的身邊,二話不說就扯過了她放在腿邊的行李箱。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伊可韻已經走了好幾步之遠。

一直壓抑著的怒火在這一刻全部被點燃,蘇涼怒不可遏地追上去,長靴踩在了雪地上。

“伊可韻,你在發什麽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她一邊追趕一邊喊,因為這天實在是太冷了,路上別說是車輛了,就連人影也是稀少的,兩人的沖突也就沒人看見。

她走前幾步,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行李箱,只是,伊可韻不肯松開,仍然死死地拉住另外一邊,冷然地看著她。

“走這麽快做什麽?我還沒檢查你有沒有帶走不屬於你的東西!”

蘇涼的臉色甚為難看,指關因為沒有戴禦寒手套而顯得有些蒼白,她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慢慢地瞇起了眼。

饒是她一再地退讓,到了最後,卻助燃了伊可韻的囂張氣焰。

她越是裝作無所謂,伊可韻便越是踩在她的頭上想盡辦法要給她下馬威。

對於伊可韻的挑釁,她冷冷地一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伊可韻,你是不是出門的時候忘記吃藥了?趕緊回去讓裴聿帶你去吃藥,別在我的面前丟人現臉!”

她的話,讓某個女人面容驟然一沈,陰鷙浮上雙眼。

“嘴還挺利的嘛!怎麽?心虛了?被我說中了吧?蘇涼,你還真是認不清事實,裴聿是我的,他的東西都是我的。現在我要檢查你的行李,難道我還沒這個權利了?”

“你有什麽權利翻我的行李?”她冷然,“充其量你也只不過是個小三,不顧廉恥爬上裴聿的床再將我趕走,你真以為你就是裴太太了?伊可韻我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終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的!”

伊可韻不相信報應這東西,她冷笑著,眼底盡是對她的不齒。

“小三?蘇涼,你可別忘了,真正的小三是你!是你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倘若不是你半途插只腳進來,他會娶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裴聿先遇到的人是我伊可韻!”

蘇涼握緊了拳頭,心裏嗤笑她的愚蠢。

愛情根本就從來不講先來後到,想當初她跟泠於晨那麽久了,到頭來她還不是嫁給了裴聿?

伊可韻可不管她在想些什麽,在與她的拉扯過程中不小心把行李箱打開。放在裏頭的衣服頃刻落在了雪地上,布料因為碰到了雪,隨後也便染上了斑斑汙垢。

蘇涼去搶,她便直接用腳去踩。不消一會兒,她的衣服上都是伊可韻的腳印。

她是真的怒了,沖著伊可韻就是一陣咆哮。

“伊可韻你這個瘋女人!我都把你想要的位置讓出來了,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伊可韻將空箱子丟開,一步步地向著她走來,面靨扭曲而猙獰。

“蘇涼,你要記得,這位置不是你讓出來的,是本來就屬於我的!現在不過是回歸最初罷了!你也別再奢望裴聿會回到你的身邊!裴聿是我的!他的心裏只有我,他愛的人由始至終都是我!”

說著,她便用力地將蘇涼一推。

蘇涼沒想到她突然會有這樣的一個舉動,身子向後蹌踉幾步,便不慎跌在了雪地上。

雪地很涼,她還沒來得及起身,伊可韻便狠心地將一只腳踩在她的小腹上發了橫地使力踩。

剎時,她的臉一片慘白,額頭隱約滲出豆大的汗珠。

她想要掰開伊可韻放在她小腹上的腿,可這瘋女人偏偏用上了力氣,紅著眼將她往死裏踩。

蘇涼因為錐痛全身不停地攣/痙蜷縮,幾分鐘後,身下的雪地慢慢出現了刺眼的鮮紅。

就是這抹紅,讓伊可韻扭曲的容顏揚起了得意的笑,見蘇涼一臉痛苦的模樣,她才似是如願以償地收回了腳。

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伊可韻的面上染上了幾分狠戾。

“蘇涼,你不要怪我……我說了,你不能帶走不屬於你的東西,當然,這也包括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既然要凈身出戶,那就幹脆利索些!這個孩子只是一個累贅,倒不如讓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那麽無論對我還是對你都是最好的。”

蘇涼沒有想到,伊可韻竟然會這麽狠。

她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她,那眼底的鄙夷以及憎恨是那麽的明顯,仿佛在這一場三人的擁擠愛情裏,她蘇涼就是活該落得被休棄下場的小三一樣。

可明明,她身份證的配偶欄上丈夫的名字是裴聿。

她痛得沒有辦法說話,只能用一種冷冽的目光看著她。伊可韻微勾唇角,每一字每一句都將她往死角裏逼。

“你應該感激我,倘若不是我,你還得帶著這個孩子想著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沒有了這個孩子,你就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跟裴聿的事情就當作是作了一場夢吧!夢醒了,就別再繼續留戀了……”

說完這席話,她便轉過身離開,徒留蘇涼一個人躺在冰冷的雪地上蜷縮著不斷發抖的身子。

她的手捂著小腹,痛意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不清,身下的雪地已經泛開鮮紅的一片,如火如荼,猶如雪天盛開的紅梅一般。

眼淚,從眼眶裏流了出來,順著發鬢落在地面上,融進了雪中。

她知道,這個孩子保不住了。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

“涼涼,已經快要入冬了。等到冬天過去,我們去旅游好不好?我們去環游世界,去看每一個地方的日出日落。你不是喜歡畫靜物麽?那你一定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吧?我們一起去,直到你累了,我們再回來。”

……

“第一個地方,咱們選在愛爾蘭吧!那個地方,對我們來說有著重要的意義,我們以那個地方為我們旅程的第一站,一處接著一處往下走……我們還可以在旅程中試著制造一個孩子。我想要一個像你的女娃,她有你的柳眉你的眼睛你的嘴唇,她就像是縮小版的你。我會將她捧在手心裏溺愛,給她全世界,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因為,她是我和你的女兒……”

……

“我們就生一個女兒好了,生產的痛苦,我不想讓你承受那麽多次。更何況,生個兒子出來,以後鐵定得分走你的註意力的,我才不會把你讓給情敵,你的眼裏就只能有我一個……”

……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

下體仍然汩汩地流著血水,鈍痛夾雜著心痛讓她恨不得就此死去,她可以感覺得到,有什麽正在她的體內剝落,悄然地離她而去。

她絕望地闔上眼,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

離開裴聿,是她自個兒的選擇。伊可韻說得對,沒有了這個孩子,她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一個……沒有裴聿的未來。

但是,她的心卻無以覆加地絞痛,痛到撕心裂肺的地步。

蘇涼想,或許有重來,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心就此沈淪,倘若不曾沈淪,那麽她便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只是,真的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讓自己不沈溺嗎?

或許,裴聿當真是她今生註定渡不過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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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

一陣刺耳長響,一臺GranCabrio.S在醫院門口急剎,猖狂地霸占了兩個車位。

隨後,駕駛座的門被打開,一抹頃長身影匆匆下車,甩上車門後就往醫院門口跑了過去。

裴聿記不清自己究竟闖了多少個紅燈,更記不清自己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從公司跌跌撞撞地出來,他的腦子只剩一片空白,一再地回蕩著那句話。

他在開會的時候,蘇涼的朋友容月打來一通電/話,說蘇涼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

什麽叫作“沒有了”?為什麽會“沒有了”?他離開家的時候,她明明還好好的敦。

他一路在走廊上狂奔,身邊被他撞到的人嘴裏罵罵咧咧的,他連道歉都沒有,只一心想要找到那一間病房。

等到那房號印入眼簾,他直接就扭開門把闖進去。

病房門,尤為安靜。

窗戶微開,風吹了進來,隱隱還帶著一絲白色的雪花。本是暖和的房間,因為這小小的細縫,而被染上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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